为人性癖耽佳句

[“红袍兑糖”]

[“红袍兑糖”]

 

  “脑子和手,总有一个要在动。”

 

  听说讲话加上双引号再隔开一行空档,会显得很高级。有道理,加上句号就更有道理。

  突然觉得用电脑写东西是一个仅在这个冬天才能被惯出来的毛病,什么时候写一会搓一会手的自我感动精神被盲打成性暂代了呢,大概是我发觉敲打键盘手上的热量会流失得慢一些的时候吧。然后就不明白怎样开始这一天的絮絮叨叨了。什么也不想做的时候,就写文章,或者写玩意儿。但用电脑“打”出来的字还是和手写不一样的。看着纸面上晕开的黑色字迹,第八百遍地后悔自己当初怎么选了这样一本质量奇差手感全无的本子,回神再瞄自己又落笔涂了什么,是觉得很难堪的——又尤其是在写的东西自己都看不下去的时候。但隔着屏幕不会,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轻轻巧巧地就能删改、再不顺眼直接关掉文档就好了,不会因为几横几竖的涂改符号郁闷起来,不会因为一笔志得意满的收笔飘到天上去开始唾弃自己的狗啃字。

隔着屏幕,仿佛就隔掉了一层羞耻。

更不真实的是,你没法儿控制自己不去看跳动着的字符统计。手写时我一直是横里挑一行疏密尚可的数过去,掐头去尾地随便乘以行数,得出差不多的数字。后来写得有点经验了,大概这么多吧,一支笔多一点的长度就是一千字,有时候还要看看纸面,留白太多不好看,下一次可能也不想用这页了,挠挠头又填几行上去,抒发一下瞧着窗外憋出来的情思、胡乱记录一闪而过的神奇比喻。总之,一切都似是而非,一切都要自成格调。

往往最后是录入手机、电脑生成终稿的时候,才发觉,啊呀呀竟然比我想的还要多一点或者多很多点呢。一般这种时候会混过去好几个错别字,有人跟我说,错了也不要紧,这样裹脚布的文章就算有人看了,大概在你缥缈的措辞里也会拍着脑袋觉得这是个通假字。

有道理。就好像,竟然已经废话了七百多字。

写文档的时候就顾着看一条条的字符码齐了、串起来、叠起来。吐属大概早不讲究了,靠着一点点僵硬的肌肉记忆死撑。有时再一看,已经没有了渡过一千字大关的喜悦。就这么写下去吧,觉得可以收尾了、又或者可以虎头蛇尾了,再扫一眼字数,总觉得它是催促着你不停地写不停地写,就算有什么垃圾话也不要紧。又要抓耳挠腮想几句的时候,却是再写不出来了,不是手累了,不是眼疲了,就是倦了。就连系统自带的完整时间输入,也没有收笔时跳过中文的一个黑点来得酣畅淋漓。

封印在文档里的东西,除了偶尔回头去查一查灵光闪耀的部分,都是不看的。心境是什么呢,应该是想狗尾续貂的时候回头看前文突觉得索然无味的感觉。虽然纸面上的东西大差不离,但只有配齐了一个可供晃着脚的高脚凳或者皮沙发、一束懒洋洋的光、一支淹没在嘈杂背景音里的歌、一个毫无灵感而躁郁的头脑、一本旧旧的手写本,才可以让我感叹出来“我以前都是怎么写的啊?这句也太绝了/这几句好傻啊。”

对纸面保有敬畏之心,这是我的规矩,也是体统。

然后竟然又“打”到了一千一,让我不禁质疑和电脑信息交流的反射弧是不是比对着手稿发呆的要短很多。

 

“这种没头脑的怀疑会让不高兴很不高兴。“

 

感觉是什么呢,是泡大红袍非要兑白糖,看着茶色慢慢绽开,又好像比直接上滚水泼茶叶散得慢。无凭无据的臆想罢了。

我又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归罪于半遮的窗帘放来天光使我昏沉。

困了,睡吧。

 

“结尾。”

 

2020年2月10日13:24

文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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